第566章_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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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6章

  严晓星目蕴怒光,朗声道:“阁下此话恕在下愚昧难解。”

  瑶池宫主面色微寒,沉声道:“少侠为何断言令尊令堂已死,妄自猜测当年罪魁祸首隐匿在无极门下。”

  严晓星傲然微笑道:“在下未说此话,亦无此意。”

  瑶池宫主冷笑道:“少侠身挟绝艺,结纳天下英豪,无极一门独号摒绝,若谓并无此意岂非违心之论?”

  严晓星道:“道不向不相为谋,阁下无须强人所难,何况在下志在骊龙谷藏珍图,宫主未必能慨然相赠。”

  “少侠谋取藏珍图何为?若少侠欲藉其习成旷绝武学,报却血海大仇,我必成全少侠之志,但藏珍图赠与少侠则有碍难。”

 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:“在下天生傲骨,决手刃亲仇,宫主盛情心感,奉劝宫主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藏珍图未必能保。”

 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怒道:“如此说来,少侠定欲怂恿天下武林与东岳为敌了?”

  严晓星道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”

  瑶池宫主叱道:“你不要後悔就是。”严晓星突一鹤冲天,半空中身如轮转,弹腿斜飞而出,去如流星,瞬眼形踪杳然。瑶池宫主目含幽怨,叹息一声道:“这孩子真倔强,像他父亲一样执傲。”

  只见她迎风凝立,四巡了一眼,她将无极帮主早遣之离去,免使生出疑窦,察觉四外并无人潜迹,如释重负,疾掠如飞而去。她奔出十馀里外,只见无极帮主站在山崖下一株大树旁守候,含笑道:“有劳久候了。”

  无极帮主欠身道:“不敢,宫主说服了严晓星没有?”

  瑶池宫主面色冷漠如冰,摇首道:“没有,此子傲骨天生,倔强无比。”无极帮主张口欲言,却又隐忍下去。

  瑶池宫主瞧在眼里,心中明白,冷笑道:“你莫非腹诽我妇人之仁,不乘机除去,恐成心腹大患是麽?”

  无极帮主惶恐答道:“属下怎有此心。”瑶池宫主冷笑一声也不再言,赶往东岳。

  无极帮主一路无言默默随行,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愤怒及失望的痛苦,多年来他忍耐着受人驱使,自甘卑下之辱,无非志在谋取骊龙谷藏珍,然而,形势却对他愈来愈不利,万丈雄心一变为烟消乌有,前路茫茫,不知何去何从。

  两日後,瑶池宫主他们双双赶到了泰安县城。泰安是一小小山城,商业不盛,眼前却显得蓬勃繁荣,酒楼客栈人满为患,街衢小巷江湖人物充斥,熙攘不绝。瑶池宫主诧道:“我发现不少武林人物眉梢眼角隐泛重忧,豪气消失,不知是何缘故?”

  无极帮主郁郁寡欢,也不置意,答道:“属下也曾留意,大概是神木尊者传人之故,眼下不宜横生枝节,到达分坛後命手下弟兄出外探索不难明白其中究竟。”

  泰安分舵设在酱园内,这酱园规模宏伟,买卖茂盛,无论如何均未曾料到无极帮分舵立桩於此。瑶池宫主走入後,即见萧婆婆闲立在厅堂上,观赏壁悬字画。萧婆婆瞥见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先後走入,即道:“宫主赶到了。”

  瑶池宫主道:“醉白咧?”

  萧婆婆道:“魏香主早比属下半天前已自赶到,此刻他尚在熟睡。”

  瑶池宫主皱眉道:“这是什麽时分,他还有心情安眠。”

  厢房内突传出魏醉白朗笑道:“属下已睡够了,宫主是否即赶回总坛?”

  瑶池宫主面色凝肃,摇首道:“我在途中已想过,来而不往非礼也,他们妄想本门藏珍图,反不如以牙还牙采取主动。”

  魏醉白道:“宫主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
  “为什麽?”

  魏醉白道:“如今泰安已是风雨聚会,天下英豪云集,理该集结一股无比强大的洪流来对付木门,但仍然是一盘散砂,更如有大祸临头的感觉……”

  “怎麽,你也知道了?”瑶池宫主不胜惊骇。

  “不错。”魏醉白点首道:“属下赶来泰安便察觉有异,但无法查出内隐,不过对本门却是一件令人振奋之事。”

  “这却是为何?”

  魏醉白答道:“他们自顾不暇,未必再有馀力向本门寻衅。”

  瑶池宫主冷冷一笑道:“醉白未必太掉以轻心大意了,焉知不是神木尊者传人以神木令馀威逼使天下英豪听命。”

  魏醉白摇首微笑道:“属下曾遇上一群少林高僧及白衣银神龙翱翔等人,均面笼重忧,神色不宁,倘系神木尊者传人,何以有此不安神情,显然非是,宫主何妨易容去茂昌隆栈探视,或可探出一丝眉目。”

  瑶池宫主颔首道:“若果真如你所言,其中必有蹊跷,我决定去茂昌隆栈一行,让萧凤与我易容同行。”

  萧凤欠身应了一声是,引著瑶池宫主走入另一间厢房。无极帮主面色忧郁森寒,在厅中来回踱步,似在沉思,与魏醉白不交一言。魏醉白瞧在眼里,心中暗算,似其所说却句句是真,腹中又是一番算计,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,瞑目筹算。约莫一顿饭光景,瑶池宫主与萧凤均易容成朝山进香村妪,皱纹满面,背部微驼,走出房门。

  无极帮主道:“宫主这就去了麽?”瑶池官中鼻中微哼一声,与萧婆婆双双离去。

 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,道:“宫主此举过於涉险,老朽意欲在後暗随以便有个策应。”

  魏醉白道:“也好,魏某随後就来,帮主形迹宜加敛束,慎防败露。”

  无极帮主道:“这个老朽知道。”身形慢慢踱了出去。

  东岳上下满布古刹丛林,距泰安西南十数里外背山面林有座荒废已久寺院,经楼殿阁半已倒坍,长草侵膝,乱砾残瓦,满目荒凉。月正中天,三更将尽,夜风呼啸如涛,木叶沙沙,影映於地,宛如魅影飘忽,益增古刹荒凉。

  蓦地——寺外远处,星月交辉,突见一条人影风驰电奔掠来,入得林中,突然振臂凌空而起,拔起四五丈高下,竟施展“展空八翻”上乘轻功身法,冲空中疾旋,双足猛踹,身化鱼鸢入水,流星曳空般投在古到内殿外长草中。

  只见此人面似淡金,长发披肩,两目开阖之间,精芒电射,身穿一袭黄绫长衫,肩披斑剥苍古长剑,四下张望了一眼,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笑意,猛地长身拔起隐入殿匾之後。片刻之後,寺外鱼贯奔入廿馀人,均是黑道高手。接着风送一声阴冷笑声,跨步进入的却是白眉老怪,後随八卫,仍蒙面黑巾,面目极难分辨。

  白眉老怪注视那群黑道高手一眼,道:“想不到还有比老夫先到的。”

  忽听一声冷笑道:“稍时瞧你还能如此狂妄麽?”

  白眉老怪哈哈大笑道:“老夫如无制胜之望,你等已陈尸寺中埋骨黄土了。”黑道高手目射怒光,竟不启唇相稽,屹立夜风中,衣袂飘飞,宛如泥塑木雕般。

  须臾——北邙阎尊率领六人疾掠而入,麻衣泥鬓,面目狰狞,使这荒凉古刹内更平添了恐怖气氛。约莫一盏时分过去。只见白衣银神龙翱翔偕同一个独臂老丐双双奔入,後随少林三僧,沧海客、崆峒二老一真子七星剑萧道阳、五台文殊下院住持方丈明朗长老。四拨武林人物,各自聚在一方,面色凝肃,似在守候什么人。

  忽听一声朗朗大笑道:“诸位真是信人,竟然前来履约,在下有事来迟,有劳久候了。”大殿内忽飘身走出那黄衫人,不知何时他由殿匾後转入大殿。

  沧海客冷笑道:“阁下以阴毒手法,暗算我等同道,有失英雄行径。”黄衫人仰面发出一声长笑,笑声穿云裂帛,声振四外,令人神摇魄散,刺耳难耐。武林群豪不禁面色一变。

  半晌,黄衫人笑笑,面色一沉道:“江湖鬼谲,胜者为高,虽说暗算,尊驾一派宗师,武功精博,能否解开在下施於太行三叟身上的禁制麽?”

  沧海客老脸一热,扬声道:“老朽等虽未能解开太行三叟禁制,但也不是无人能解。”

  “你是说神木尊者传人麽?”黄衫人嘿嘿冷笑道:“他何以不来?”

  沧海客道:“他如赶至泰安,自必来此与阁下相见。”

  黄衫人傲然一笑道:“可惜得很,在下今晚极想与神木尊者传人会面,错过今晚,恐怕很难了。”

  武林群豪,闻言同感惊诧,均不解黄衫人话中涵意究竟何指,他们都有一种想法,黄衫人今晚此举,意在诱使神木尊者传人自投罗网,迫使献出藏珍图。只见黄衫人微微一笑,伸手入怀取出数个密缄,道:“这些信函均是各门各派首脑或心爱亲人亲手笔函,托在下留交各位,拿去一瞧自然明白。”

  沧海客面色严肃,接过信函望了一眼,分递与少林五台及其他人手上,他自己也免不了有一封,上书:“恩师亲启,款落不肯徒楚……”只觉眼前一阵黑暗,胸中怒血沸腾。

  黄衫人突哈哈大笑道:“如今长话短说,在下还有甚多书信转交与各位,诸位请过目後慎加思虑,以免身败名裂,导致灭门奇祸。”说着取出一束书信,以暗器手法疾向群豪掷去,疾漩电射,劲沉力猛。

  白眉叟忽冷笑道:“阁下这种做法太欠高明,我天外三凶久已各行其是,面和心违,老大生死与老朽无干。”

  黄衫人冷冷笑道:“真的麽?稍待自然明白,请稍安勿躁。”

  蓦地——一条身形疾扑向黄衫人,厉喝道:“老朽和你拚了。”刀光电奔,分向三路砍去。刀法奇奥不测,雄浑中涌现朵朵金星,耀目欲眩。

  黄衫人冷笑道:“你真不要命了麽?”身如电光石火向左横闪开去,身形疾旋,右掌叭的一声击实落在那人後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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